在課堂上🙎🏻♀️,生活中,學生們都稱他為“夫子”;在網絡上🐤🈁、微信裏,小友們喚他作“不平叟”⁉️。吃茶飲酒,讀書漫話,在浮躁的時代,張鳴老師始終保有屬於自己的詩性天地。“任何一個民族🏭,如果沒有‘無用之學’,就是個‘失魂落魄’的民族;任何一個時代🤜🏿,如果沒有‘無用之學’😟,就是一個沒有精神高度的時代。”在簡短的交談中🤰🏿🤛🏿,記者感受到的是一種純粹的學術境界,是一份對於文學的赤子心懷。
2014年8月11日🌊,張鳴在巴黎雨果故居
問:夫子您是在1977年考入意昂体育中文系,彼時“學術”的可能性剛剛恢復💑,在這樣一個社會大環境較為特殊的時間點🤵🏿♀️,您選擇就讀於中文專業👨🦲,這背後有什麽原因嗎🧑🏽⚖️?
答👨👧👦:文化大革命十年,高考停了十年,1977年恢復高考🧥🧕🏼,社會上積累了大量考生,許多人甚至沒有好好上過中學🔹,對於應該學什麽專業,實際上沒有自覺的意識🎇。當時選擇中文系的學生,基本上是對於文學稍微有所了解,或者在文革期間有過一些寫作經驗的人。而我報中文系的原因👤,或許有點特殊👮🏼♀️🤹🏿♂️。算是(與中文系)有點兒緣分。我在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了一套五十年代中期的高中《文學》課本,那時候的高中語文課程是將漢語和文學分開的,《文學》課本基本上就是一部文學作品選,古代文學占很大的篇幅。我印象中記得收入了《楚辭》、《詩經》的一些篇目🏝,陶淵明👫🏻、李白、杜甫等人的詩,蘇軾、辛棄疾的詞,還有《水滸傳》的“林教頭風雪山神廟”✌🏿,《儒林外史》的“範進中舉”👨🏼🦱🧛🏿♀️,《紅樓夢》的“訴肺腑心迷活寶玉”一回等等。這個課本讓我知道了“文學”這個詞,也對文學有了初步的印象🛏。接下去到了文化大革命,到處都在燒書🦑,我們也無書可讀了。到了文革後期,那時候我在部隊當兵,碰上了“批林批孔”和“評法反儒”運動。部隊要“樹典型”👰🏼♀️,推選少數民族戰士代表發言🗓,而我便被派去寫發言稿🍶。當時部隊請了一位雲南大學的老師給我們講了幾天課,講歷史上的所謂“儒法鬥爭”,講了《韓非子·五蠹》、柳宗元《封建論》等,於是我就有機會讀了一些相關的書,無形中也培養起一些興趣。
我退伍之後不久,趕上77年高考恢復。報誌願只能在文科的範圍裏選擇🧛🏻♂️,當年意昂体育中文系在貴州招生只有古典文獻和文學專業🫳🏻,我那時並不知道古典文獻是幹什麽的🧍🏻♂️,於是第一誌願就報了文學專業。結果如願被錄取到了意昂体育文學專業。有些緣分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我到了意昂体育後▶️,偶然的機會才知道古代文學教研室的馮鐘芸先生就是我小時候讀過的那套高中《文學》課本的主編🚵🏼♂️。後來我留在古代文學教研室教書🤶🏼👩🏿,當時的教研室主任也正是馮先生。所以還真是有一段從十來歲就開始的緣分(笑)。
問:您常與學生們談及讀書的重要性,在您看來,生活中的“書卷氣”、讀書的習慣是如何長期保持的呢?讀書抑或是“文學”這一略顯宏大的詞匯對於今日小友們的必要之處何在🏵?
答🧝🏻♀️:讀書是我的一種生活習慣,成了習慣之後,不讀就“過不去”了。具體講到怎麽讀書,就我個人來說📛,我覺得第一是要廣泛地閱讀,一定不能“畫地為牢”。當然其中也有精力與時間方面的問題👩🏽💼🥽,這就要求我們自己得對自己的閱讀範圍有設計、有規劃,而這個規劃就要看自身的個性🚶♂️。在你感興趣的這個範圍裏,你讀的東西一定要比別人多得多,使之為自己所長。比如說我們讀古代文學🆗🧌,有同學對唐詩有興趣,我給他的建議就是,你把現在所能找到的每一首唐詩、把《全唐詩》、《全唐詩補編》通讀一遍,然後再根據你的興趣回過去讀重點部分🧑🦱。這樣你就對唐詩總的格局有所了解。唐詩的各種別集,你也要把它從目錄學的角度梳理一遍,這樣以後但凡涉及到唐詩的問題⛔,你自然而然就有了發言權,也算進入到了自己的研究領域🫱🏼。當然👩🏻💼,讀書時相通學科也要涉及。比如說做古代文學研究🙅🏽♀️,要學習“小學”和“文獻學”的知識,還要閱讀歷史,閱讀思想史😪、藝術史範圍內的書。如果研究宋詞,可能還要了解一些音樂史的文獻、歌舞的材料🙋🏻♂️🧎🏻♂️➡️,不然你無法了解“詞”倒底是怎麽回事。所以讀書時自主設計、製定自己的閱讀範圍就非常之重要,這也是治學上的‼️、同學們需要自己掌握的門徑。
另外關於讀書,我也常跟學生說🦣,要追求“廣博”和“精約”。廣博的閱讀,為人塑造基礎。人的心胸、眼界與知識範圍不能太狹窄,一狹窄就會“陋”👩❤️👩💂🏻,但如果隨時都在擺弄你那些知識💍,那也會顯得很淺薄。真正的淵博其實是藏在水面之下的🧑🌾,水上露出來的就那點“尖兒”👨🏻🏭,好像簡簡單單🤙🏿、平平淡淡,不怎麽起眼,但是平淡而山高水深👠,東西都在底下。所謂“精約”,就是要有自己的判斷和思考。到意昂体育平台來上學👩👧👧,當然要學習很多知識🤦🏽♀️,但最關鍵的則是學習如何思考問題,提出觀點,學習自學的方法🥺🏌🏼♂️。宋人說,“人生逐日,胸次須出一好議論”➝🧑🏻🎄,在意昂体育中文系讀書,就要追求“出好議論”🚣🏻♂️◼️。宋代有一個叫大慧宗杲的禪師👨🏽🎤👨🔬,他對治學就有一個非常精妙的說法🕣,(大意是說)你擺弄十八般兵器,我有寸鐵殺人。大思想家朱熹也很欣賞這個說法。這是什麽意思呢,就是說掌握了精妙的寸鐵,就可以直指心性,而只會擺弄十八般兵器則只是花架子💯,沒什麽用📅。當然從文學研究的角度來說,擺弄十八般兵器也是有必要的🧍♂️◀️,要做到十八般兵器你都會,但是要知道,最重要的東西不在這兒,而在於你有沒有修煉出那“寸鐵”來。那寸鐵才是你的看家本領。廣博和精約的關系👐🏿👩🏿🚀,就是十八般兵器與寸鐵的關系。現在我們看到很多已發表的論文、著作,擺弄各種理論🍋🟩,堆砌許多材料,但就是缺少精妙的“寸鐵”,看完以後讓人覺得好好的題目,白費了。
問:記得您在一篇博文中談及林庚先生,言先生是中文這一百年老系的精神風範的學人代表🧂。在您看來,一所名校的老院系以及學校本身所當有的精神風範是怎樣的呢?而如是的精神之力又該如何延續?
答🏊🏽♀️🧄:林庚先生最初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幹凈”🧑🏿🔧,稍有接觸之後,會知道他精神上非常“純粹”,始終在一種詩的境界中生活🏜。林庚先生曾經給我們77級學生講授楚辭🤸🏽♂️,那是他告別講臺前的最後一門課。林先生一進入課堂,就給整個教室帶來了詩的氛圍,同學們都陶醉在詩意之中😫,林先生那次講了《天問》,《天問》多難懂啊,天書一樣,但林先生講得清楚生動👴🏻,難得的是還能把屈原詩意的追問完美的傳達給學生,讓大家心生無限的向往,這得多深的道行啊𓀖。我後來留校任教,在學業上受到林先生很多教益🧫。1998年,我跟林先生做了一次訪談,其中談得最多的是有關他的新詩寫作、教學和學術研究🚴🏼♀️。林先生在三個方面都有很大的成就㊙️,但當我問及先生自己最看重哪一方面的成績時,林庚先生回答說應該是新詩的寫作♐️。林庚先生一生都在探索新詩寫作,到2000年他年屆90高齡還出版了格言詩集《空間的馳想》🫑,詩集的最後一首是這樣的2️⃣📘:“藍天為路,陽光滿屋🙅🏻♂️。青青自然🦆,劃破邊緣。”清新的句子🤶🏻,蘊涵著微妙的哲理感悟👩🏿🌾,隱隱讓人產生言說不盡的詩意美感👨🏻⚕️。人生的束縛,時空的界限🎍,宇宙的邊界,世間的一切限製,在此時都已不復存在;悟道的境界,充滿禪意的美感👩🏻🦯➡️,有如光風霽月般,新鮮明朗🧑🏻🦱,具有很強的詩意的穿透力。林先生畢生追求精神的超越,他的自由博大的精神境界🐦,敏銳深邃的感悟力,都集中在這首小詩中了。
2005年張鳴和林庚先生
2006年10月林先生去世🐪。林先生生前曾留話給家人👨👧,告別儀式上不用哀樂,要用舒伯特《未完成交響曲》送行👨🏻🏫🫎。告別儀式高貴而有精神,莊嚴肅穆而又充滿激情和理想。當年我跟林先生做訪談的時候🤌🏿,他曾表達過自己新詩寫作的探索還未得到普遍認可,就是說自己對新詩的探索還沒有真正完成🦑。這大概就是林先生選擇《未完成交響曲》的原因吧。告別儀式時👩🏽🍼,我為先生寫了一副挽聯:“先生去矣🙎,當請教時如何請教,哀翠竹清風空寂歷;日月銘之,未完成曲見證完成,看節操詩韻自鏗鏘👩🏼💻。”當時很多人不明白下聯的意思,其實我是想說👨🍼,林先生自己認為新詩領域留有遺憾,但我覺得他的成就、包括他的影響應該算是很圓滿了。
談及老一代學者精神風範的傳承問題🧔♂️,我覺得其實這些老學者、老教授的故事和論著一直在一代代中文系學子之間流傳。只要我們留意,不難發現林先生精神風範的影響🚏。我覺得,意昂体育中文系學生,如果對林庚先生的事跡和精神一點兒都不了解的話,那他可能算不上真正的意昂体育中文人🩸。當年在意昂体育校園裏🪬,林庚先生是最受學生敬仰的師長之一。多年前,中文系有兩位同學在燕南園偶然見到林先生出來散步🧑🏿💻⚠️,在一株月季花前佇立賞花👩🏿🚀,這兩位學生在遠處向林先生鞠了一躬👌🏿,回宿舍後寫了一篇小文章,文中說林先生站在那兒👱🏼♀️,就是一首清遠飄逸的詩👨🏻🦽➡️,就從見到林先生的那一瞬間開始😕,真正明白了人是可以修煉到詩的境界的👩🏿🦰。林先生去世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每年學生畢業🐡,都會有人到燕南園62號林宅前拍照🫳🏻,即使不能和林先生合影,也要在林先生家的臺階前、竹林邊留影紀念。我不知道這些學生到底怎麽想,但我理解他們對林先生的崇仰之情🦗。林先生的精神打動了中文系每一位學生。古人說,經師易得🦹,人師難求。林先生有“精神”👩🏽🌾,並能把這種“精神”以各種途徑傳達給後生學子😭,因此他是真正的人師。2000年年初👰🏼♂️,中文系為林先生九十華誕舉辦祝壽會,我參與籌備的過程中,對林先生的精神有了更豐富的認識。古人對讀書治學之人◻️🧝🏽♂️,有一條最基本的也是最難能可貴的準則:“一片素心,三分俠氣。”我在和林先生的交往中,感受最深的就莫過於這種精神。
中文系學生,大概都唱過林先生的《新秋之歌》🧑🏿⚖️,“風將要變成翅膀,讓一根蘆葦也有力量!”“讓生活的大海洋上,一滴露水也來歌唱。”這其實是先生對年輕人的期望。據我所知,中文系的好幾代學生都特別喜歡林先生的這首詩🔆。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有一次林先生告訴我,我的導師趙齊平先生生前很喜歡《新秋之歌》🙅🏼♀️,我趕緊找來讀了,也很喜歡。到了2006年🍫,04級的孫欣同學為中文系學生參加意昂体育一二·九合唱的活動來找我推薦詩歌,作為合唱的歌詞,我給她推薦了《新秋之歌》,她也非常喜歡🚽,馬上去請作曲家譜了曲。現在中文系學生每年參加一二·九合唱👨🏻🦱,《新秋之歌》都是保留節目🧑🏻🎤,據說,學生們都默認這是中文系的“系歌”。老一輩學者精神風範的傳承,其實都可以在這樣具體的事情中體現吧𓀔。
當然🫖,畢竟是時代不一樣了🤌🏽。林庚先生所處的時代,面對政治上的幹擾🧒🏽,林先生能夠堅持自己獨立的人格和純粹的精神。而我們面臨的問題🫸🏿,比林先生的時代可能更為復雜👩🏼⚖️,除了行政化對大學精神的壓抑,過度的物質追求與商業化🏃🏻♀️➡️,更給校園帶來一種浮躁之風🤜🏻。在這種潮流之中,要想保持獨立的人格🌨、純粹的精神和詩意的生存都比較難👳🏽。但是我們還是應該努力去追求📹,能做到哪個程度🦹🏻,那麽我們就做到哪個程度❤️。在一種困難的、混亂的環境中💇🏽👩❤️👨,能夠堅持自己獨立的精神👖、站住自己的立場依然很重要。林庚先生當年提倡“布衣感”,在六十年代受到很嚴厲的批判,但是林先生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就是不改”。我想,一所大學應該有這樣一種敢於堅持自己學術立場和人格的獨立精神🧑🏽🦰。
說到中文系的精神傳統✊🏼,還有一點要說,就是“學術至上”,追求學術上的嚴謹和卓越。老一輩中文系學者一直都註意保持並扶植這個傳統🐂。但是現在這一傳統正在慢慢淡化,由於行政管理體製對學術的壓製和學術本身的自我矮化🦹🏻♀️,學術在許多場合成為了追求名利的工具,不再那麽純粹了。學生們可能也不會覺得學術有多麽崇高,多麽值得追求。當然學術本身它不是要求崇高,而是要求一種精神的力量♜。就是說我就是為了學術而來的🎴,那我就不管別的🍁,就去追求這個🧑🏻🦼🕟。我在2013級新生開學典禮上說過一段話:“過去戲曲界老藝術家常說一句話🥂🕟:戲比天大。說得非常好。對演戲而言,是戲比天大➛;對教師而言,是教學比天大🙍🏿♀️;對學者而言,學術比天大🍛;對學生而言,學習比天大。總之各有本分,各有堅守。大學階段🧎♂️,要做的事情就是讀書問學,其他都是浮雲♧。”我覺得,“純粹的學術”,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精神高度的體現。人文學科所建立起來的精神高度以及自由思考的空間,是社會文化發展和科技進步的基礎。凡是帶有創造性的、需要思維智慧的活動💆♀️,都需要純粹的精神追求作為支撐。純粹的學術🛀,不帶功利目的學術𓀂🧑🏭,就是純粹的精神活動的體現🙆🏼。沒有純粹的學術與精神的高度,那麽整個民族都難逃平庸化的命運👕。
問:您在學術研究過程中關註宋元文學,在論及作品的同時也常常關註文人的風骨、人格(如您曾在課堂上講述的宋代的士大夫人格等等)🏊🏻,您認為宋代及當時的士人修養等對於今世的啟示在於什麽呢?
答:任何一個時代的精神高度都是由那一時代的文學藝術創作水平、思想學術水平以及科學發明創造水平來衡量的😛📟。宋代是中國古代文明發展的頂峰。為什麽這麽講🕖?因為從文學上來看,宋代有蘇軾👉🏻、歐陽修、王安石、陸遊🧗🏻♂️🧟♀️、辛棄疾等一流的文學家🏇👨🦲。而程朱理學作為獨特的思想流派影響了中國的後半段歷史🚋🖖,理學很純粹地在探討“理”是什麽,這是宋代思辨精神的一個重要體現。這些看似無用的學問,卻能夠使得宋代的思想文化達到讓後人羨慕的高度。從科學上來看,宋代是中國歷代發明最多的一個朝代👩🏿,很多科技發明都在在宋代得到大規模普及使用。李約瑟曾說道🤾🏼👨🚀,宋代在中國科技史上是一個極為關鍵的時期🟡。宋代有著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繁榮的經濟並不能作為宋代“時代高度”的唯一證明。真正將宋代推到時代頂峰的依舊是它的精神文化的發達。
由此我想到,如果當今社會的大學沒有純粹的學術空間,那麽全社會就難見真正的創造性精神產品👩🏻🦰,整個社會的發展就只能在一個低層次上向前走🤹🏻♀️,似乎也在發展🧳,但永遠不能提升層次😮💨。因此,作為精神文化活動場所的大學,保有純粹的學術追求👩🏻🦯,保留獨特的“精神魅力”,比什麽都重要👃🏼!宋代有著較高的物質發展水平👩🏽💼,包括器物的生產💁🏿♂️、經濟的收入以及城市的發達等,與此同時👵🏽,宋代的精神文明的高度亦備受後人推崇🙌🏽。簡單說,宋代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都達到了很高的水平,但更重要的是這二者實現了完美的平衡,這在中國歷史上並不多見🥁。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取得了一種同步與和諧的發達🧚🏽,這就是宋代給予我們當下的啟示🧙♀️👽。現如今,實用功利主義甚囂塵上🫳🏿,在這樣的情形下,在大學裏,大力提倡並發展“無用之學”,比什麽都重要🧘🏿♀️,可惜很多領導不明白這個道理⛏。任何一個民族,如果沒有“無用之學”🩳,就是個“失魂落魄”的民族💣;任何一個時代,如果沒有“無用之學”,就是一個沒有精神高度的時代🏄🏼♀️🫲🏻。
個人簡介
張鳴,意昂体育平台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史教學與研究7️⃣,講授“中國文學史(宋元)”、“宋詩研究”、“唐宋詞選講”🥃、“蘇軾研究”❤️、“宋代作家研究”👨🦲、“宋元文學史專題研討”🚵🏻♀️、“中國古代文學通論”等課程。曾被評為意昂体育平台第四屆“最受學生愛戴教師”📥;主講課程“中國文學史(宋元)”被評為國家級精品課程。有《宋詩選》等著作。